流水 | 记一次理发(20171231)
2017年的最后一天，醒得比平时要晚一些。
这是托小长假的福。平时的长假，一般都放下一年元月的1、2、3日，而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往往是最后一个工作日。
这次，跨年本身都在假期中，好像显得更幸福些。
吃过早午饭，问少年，想不想去爬香山，顺便体验一下新开通的西郊线。
少年不肯，说她要宅在家里。
一半普通一半佛系的她妈妈我，决定自己出门，去理发。
附近的那家理发店，今年重新装修了一下，无论是名字还是装饰，都换了风格。当然，价格也变了，至少翻番。
我自从留了长发，就很少为理发店做贡献——留长发不就是为了省事嘛，省得过两三个月就得去理发店报到一次。
不过头发长到必须得处理一下了。那就去体验一下吧。
一进门，先是去洗头。
说起来第一次体验洗头服务，差不多是二十年前。
那会儿我刚到深圳，单位的福利还包括每个月发几张（好像是3张还是4张）洗发券和一张剪发券，就在办公室楼下马路对过的一家店。
跟着同事姐姐去洗头，一进门，她就熟练地点了日常相熟的小妹，我初来乍到，就按照顺序分配了一个。
坐下来才知道，这种洗头，叫干洗，就是头发并不全部沾湿，而是从在头顶喷点水喷点儿洗发液开始，一点一点把按摩头皮和揉搓头发的范围扩大到整个头顶，然后才去冲水。如果不剪发，那么等着吹头发的间隙，小妹们还会做些简单的头肩颈呗的按摩。
这店里日常来的，都是有卡有券的熟客，所以不管是客人和小妹还是小妹之间，都比较熟悉，会聊聊天。
所以去得次数多了，也就会知道，叫阿6（工号是6号）的女孩因为眉眼浓烈，最受欢迎；阿萍这样平凡瘦弱的，一般就只能等着排队。
不过阿萍最求上进，过了一段时间，她就改做美容去了——从收入提成的角度来说，做美容比洗头发要高多了。
我最喜欢找的女孩是8号。忘了她名字和长相，只记得话不多，特别踏实、用心，洗发、按摩力度都比较到位。
后来单位福利制度改革，不发这些券了，我洗头发这件事就回归了自力更生的状态。
倒是到北京之后再去深圳出差，疲累之余跟同事一起去做美容，放松放松，找的地点就在四川大厦楼下的一间美容店，居然碰到了阿萍。
我认出阿萍，她也还记得我。聊天的内容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她的一句话：原来店里的人，我孤姓冯。
这个说法，很文言，很带感。
来北京之后理发，洗头的一般都是小伙子。也许是因为真正要投身理发业，通常要从洗头开始做起？
刚开始被小伙子洗头，还真是不适应。作为从小被教育“男女平等”，工作之后“女的当男的用”的女汉纸，没有养成被服务的习惯啊。
尤其是小伙子们还会殷勤地喊着“姐”，找些话题来聊。
不过适应也快。“姐”这个称呼，有时候等同于“阿姨”吧。
就这么东琢磨西琢磨的，头发很快就洗好。开始轮到造型师登场理发了。
说起来我的网名，其实跟理发店的氛围很搭。一般造型师们的名字，通常都是“阿某老师”。我在被调侃时，也总被喊作“阿北老师”。
阿北老师在被理发时通常只能提出特别粗略的要求：太长了，剪短点儿就行，中长吧。
因为没有指定造型师，所以给我理发的也是按照顺序分配的一位，相当随机。
这位老师的发型很酷，基本分为平原和高原两部分，平原和高原之间，还有两条从前到后的分界线。
他听了我的要求，拿起笔刷刷刷在镜子上开始写字：身高？穿衣风格？服装色系？还让我站起来转了一个圈。
问完这几个问题，写上我的回答，他摸摸我的后脑勺，还画了一个头部的侧面示意图，把有头发的部分分为1、2、3、4四个区，说了一下我的头型存在的问题，详细地讲了一下我现在他对几个分区的设想。
我当时就服了！
这不就是规划嘛？先了解现状，找出存在的问题，然后确定规划目标，提出方案……
我正想着，他已经动手开始剪，一边剪一边说，需要给2区偏低平的位置做一下定型。
慢着，定型？这个词让我警觉起来。
我可是特别不喜欢烫头发。仅有的两次烫发经历，时间长，温度高，气味浓，满满都是不舒服。
就是用定型的液体来做。
那不就是烫发嘛？用药水？！
不算是啦，没有高温。您尝试一下，效果不好，我不收您钱。
果然跟规划有一拼啊，这方案紧跟着近期实施计划呢。
做起来很简单的，时间也不长，温度也不高，您试一下呗，效果真的很好，会对您的形象有很大改变。打理也很容易，简单吹吹就行……现在办卡的话，还有特别大的优惠……
办卡……办卡……优惠……优惠……赠品……赠品……
在头发被卷卷卷的过程中，听到这些，意识到已经被施加了影响，可是可是可是，还是在变美的愿望中决定尝试一下。
那就办一张吧。
交款时，可以有两档储值卡可选，之间相差500大元，但是本次理发服务的价格相差70块。
噼里啪啦小算盘一拨拉，貌似还是多掏钱更划算，于是心甘情愿地扫码付款离店。
顶着新发型，心情愉快地出了店门，冷风一吹，好像一下子清醒了：
哎，不是早就跟自己说不要办卡不要办卡么，一不小心，又陷入甜蜜的套路。
2018年，只好对自己上心一点儿，不嫌麻烦，常去理发。
————我是跨年的分隔线————
2017年，
很多很多很多的事，
很多很多很多的话。
都不说了。
祝我自己、我家人、我朋友以及能够看到这一行字的你，
2018年，
一切顺利！
健康，快乐！
这算讨红包吧？
题图来自网络，是日本的隅田川花火大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