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骨科微创观(下)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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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骨科微创观(下)

苏恩亮

再说说中西医,近来经常在媒体和网络上看到中西医之争,大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之势”。但在我的临床生涯中,所见却多是中西医和平共处,相辅相成的案例。哈尔滨市骨伤科医院是一所中医色彩浓郁的医院,当时著名骨伤老中医夏静华先生悬壶于此,每天前来求诊的患者络绎不绝。往往都是夏老大夫前面诊察、手法,后面助手接着敷药、夹板的一条龙流水线作业。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次中午时间夏先生正在吃饭,一个外地的患者进了诊室。夏先生二话不说,放下馒头就拿起患者的腿,手法复位,敷药夹板一气呵成,然后拿起馒头继续吃饭,患者家属当时就感动得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后来黄殿栋教授来到骨伤科医院,两人都是各自领域成名已久的大家,平时也都颇有个性,但工作之中,却颇有“识英雄、重英雄”的惺惺相惜。虽然所学领域不同,但交流治疗病例之时,两人却是毫无门户之见,你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意见开诚布公,这样的大家风范足以让很多后辈赧颜。中医和西医殊途同归,它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减少病人的痛苦,维护健康,在这个意义上,我觉得所谓“中西医结合”根本就是多余的提法,为了治疗疾病何妨“不择手段”。如果以人为的壁垒把医疗方法硬性分离开来,这样的治疗就偏离了初衷,沦为了形而上学的牺牲品。

医疗活动不同于其他技术,他的施者与受者都是同样的人。但很多时候,我们往往容易忘记这一点。所以,我经常要提醒自己,要治疗的是人,而不是病。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对“人”的认识促成了我治疗理念的发展。患者不仅是我们医疗技术的对象,更是我们的朋友和老师。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一个患者找到我,当时他因小腿骨折在当地做了钢板钢丝固定,刀口感染造成骨髓炎。打开伤口,小腿前面皮肤组织缺失,骨头外露、缺损,还有大量的脓液渗出。患者已经看了几家医院都建议做截肢,但病人正当壮年,是农村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我们会诊之后认为可以采用骨搬移技术试一试。但这种技术对医生的技术和患者的依从性要求都很高,在国内开展的先例也很少。这时,病人的一句话打消了我们的疑虑:“苏大夫你放心,我卖房子卖地在你这里治了,就算治不好截肢,我也肯定在你这里截!”这样,我们为他采取了骨搬移手术之后,整个治疗期间,病人配合非常积极。最后,他的恢复效果也非常之好,恢复了劳动能力。几年之后,农村生活水平提高,他家里安装电话第一个就打给了我,直到现在我们还保持着联系。

很多人都觉得微创只是一门技术,甚至是某些切口某些术式。而我绝不这么认为,微创既然是为病人服务的,它就应该从病人的角度出发,做到从人生任何的角度减少疾病对病人的损害,这样的治疗才能称为“微创”。打个比方说:同样的胫腓骨骨折,可以选择的治疗方法非常多。对于一个事业繁忙的生意人来说,如果你给他做复位石膏固定,要他在床上躺几个月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与其等他活动再移位,不如早期做个交索髓内针固定,他从治疗中获得的时间和生活收益要远远重于那几个切口;而假如是一个贫困的农村患者,你要为他选择MIPO手术锁定钢板固定,虽然切口小破坏少,但我觉得这种典型的“微创”术式却不是真正的微创治疗,高昂的器械费用对他和他的家庭生活带来的创伤绝不是能在皮肤上用尺子量出来的!

我虽然已经从医三十多年了,但我仍然觉得自己是个学生,而我也乐于做个学生。我所认为的微创观,其实就是我的骨科治疗观。我很幸运,在这条路上,有我的很多老师和朋友同行。因此,我将面带微笑地在这条微创之路上继续走下去,董道不豫。


(本文根据黑龙江省中西医结合学会骨科微创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苏恩亮在学会成立大会上讲稿整理而成。原发表于《医院报》上,略有改动。)



作者简介:

苏恩亮,主任医师,现任哈尔滨市骨伤科医院院长、党总支书记,兼任骨五病区主任。

十六届南岗区常务委员会委员;

黑龙江中医药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骨伤重点专科带头人;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康复重点专科带头人;

第六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

黑龙江省中青年名中医;

哈尔滨市名老中医。



哈尔滨市骨伤科医院骨五病区是以微创治疗骨折为专长;外固定架应用矫形为特色;中西医多种疗法结合;治疗与康复护理并重的骨伤骨病专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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