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村〗谢立仁:走逝的"捧哏”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咱们村——记得住乡愁的文学平台

第1116期


走逝的"捧哏"

文| 谢立仁


人有第六种感觉,不知你是否相信,反正我信。冥冥中我总觉得贾长林有事,一段时间吃不香睡不实,四月三号我出差桐庐,憋不住了,给远方的同学孙梅打了电话,问她怎么给贾长林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

孙梅是中学同学,和贾长林同住集安。按照自己了解长林与以往作风相悖,孙梅有同感呢,她说春节期间给长林问候也石沉大海。我询问云峰电厂长林同事韩伟光、王文会,均无果,四月十日,等来的却是田力同学发群里长林噩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于是,记忆闸门开启,往事历历在目。

我儿时和长林同班同学,在记忆深处,他学习一直名列前茅,三年级下半年,水电工程一局搞全局文艺演出,班主任盛敏老师让我们表演相声《香蕉皮》,我当逗哏,长林捧哏,说的是一个少年不讲公德,吃了香蕉皮乱扔,结果玩火者自焚,踩踏到自己扔的香蕉皮,摔个狗啃泥。那个时候我们家穷的连香蕉都没有看过"正身",我俩在学校操场柳树下,练习时就发现台词还是长林背的牢,我真恨自己长个猪脑袋,有次盛敏老师悄无声息地走来,见到我"卡壳",以迅雷不及之掩耳之势,脑袋被猛戳一下,我刚要回头骂人,长林反响敏捷,吐出"盛老师好"四字,我不敢怒不敢言。后来我们的节目脱颖而出获得三等奖,我因此光荣地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长林在一年级戴上红领巾),我是沾了长林的光。

1970年初中毕业,我们有幸一起去通化师范学校报到,在集安至通化绿皮火车上,从云峰电厂和青石镇走出五对学生,鬼使神差没一个成对,大家亢奋加兴奋,长林高歌一曲《智取威虎山》杨子荣"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党给我智慧给我胆,千难万险只等闲,扮土匪插进威虎山,捣匪巢定叫它,地覆天翻",气势恢宏,唯妙唯肖,犹如天籁之音。我观察有个美女同学眼里露出羡慕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和他合声,不过我守口如瓶。如果当初泄秘,也许改变他们命运呢。

记得我们放假搭伴,为了省两个五毛钱车费,从一个叫"长川"乘降所下车,下车后才后悔,根本找不到路,只好顺方向探索,贾长林一马当先,还帮杨明背个书包,那书包死沉的,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男同学偶尔还有机会拽女同学手,互相帮助,不是耍流氓。我们在密林中寻找路径,破解荊棘踏险滩,像红军长征爬雪山过草地似的,终于踏入坦途,回到家里,我累得像狗熊一样,睡了一天。刘克妈妈见到我爸还说后怕呢。幸运的是我们在1973年芳菲正浓的季节回到青石镇,摇身一变成了"老师"。

记得长林画虎一绝,而且有求必应,这成为我妈妈家、奶奶家和姥姥家过年礼物,望着呼啸而来,栩栩如生的猛虎,姥姥抿嘴微笑,夸我结交了艺术大师。时光荏苒,到了谈恋爱的时候,长林抢先把张剃头家美人姑娘抓牢,我却因出身成份慢半拍,无奈之下只好离开。日历翻到八十年代初,我离开时他在家请客,那次,我们都自己把自己灌醉了,我乜斜双眼看他爱人,人跟人比死,货跟货比扔呢,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

2005年的同学会,通讯录和光盘这高难课目都是长林完成,又过了一个轮回,我们集安聚首,问及近况:我知道他老有所爱,在练习武术,长林:你总是有阳光就灿烂,听说参加郑州全国武术锦标赛,还获得了奖。真的为你高兴呢…听同学说,你特怀旧,也很大气,只要你在饭桌一定抢单,让我心存敬畏感激。

如今,我们到了暮年,"行到水穷处 坐看云起时"虽然偶尔听到不幸消息,但是意想不到的事竟然发生在长林身上,让我无法忍受。长林:安息吧,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同学,还说相声。











2018年4月於京 



?编辑  香如故  果丰


作家谢立仁,1954年出生,水电工人后代,中国纺织摄影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主要作品:散文集《回望》《岁月之歌》《随笔》。个人爱好:写作、游泳、交友。 

曾在《咱们村》发表《收藏白鹿原  》《东长安街12号记忆》《运气有点始料未及》《不言放弃之博弈》《泡菜滋味》《爸爸的遗物》《铁打的护工流水的病号》等作品。




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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