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摸乱了我的发型 | 叶日华散文【南岭文丛010】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叶日华,1978年生于广东省韶关市翁源县坝仔镇。1995年考入广东省韶州师范学校就读中师普师专业。19988月后踏入教坛,先后在十二间学校任教,现就职于翁源县教育局办公室。



别摸乱了我的发型

                                                                   

 

“别摸乱了我的发型”这是我们龙仙一小新来的“大男孩”——罗建福老师的“严正声明”,在办公室、操场、走廊甚至是洗手间旁,我都听过他“上演”的“宣言”。怪谁呢,谁叫他的发型那么帅:理着小平头,头发上喷着香喷喷的啫喱水,头顶上的头发像刺猬的刺一样,根根向上挺立着。

学校有很多同事特别欣赏他这个帅发型,有个别跟他关系特别融洽、又爱开玩笑的男老师,总会时不时、冷不丁的摸一下他的头发,想感受一下“被刺”的感觉,因此,“别摸乱了我的发型”成了他在校内与男同事打交道时最常提出的“严正声明”。

罗建福老师,别人是怎么称呼他,我可管不着,反正我就叫他阿福。对龙仙一小的大部分老师来说,阿福是个新“伙计”,可对我们几个来说,阿福可是我们的“老相识”——2006年韶关万豪英文中学的小学部、中学部刚成立时,我们一小的曾庆成、邓丽丽、我,还有这个阿福,均是被万豪学校借调过去的基层公立学校的老师。当时,阿福在中学部任教,是学校的主打力量、是“主演”,至少还算是有名的“配角”,而我,则是个“跑龙套”、“打酱油”的“群众老师”,普普通通,混在小学部。因此,这一次的“初次相遇”并未“擦出火花”,我和他之间的交往不多,了解也甚少,我只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他那时的发型跟现在的没啥两样。

这个暑假,进城考试与新招考教师的考试一起进行,笔试、面试后,阿福的成绩还不赖,从四十多人中硬是考了个第三名。成绩出来后,我们学校的个别领导私下问我他的情况(知道我和他曾是同事),当时我就想,这家伙进一小肯定“有戏”。

开学了,没想到阿福还真分到我们五年级,这一下,他和我天天在一起,不“擦点火花”、不来点“电”还真是件难事。不过这样也好,这给了我充分“阅读”他的机会,弥补了当时在万豪学校时的“遗憾”。

阿福是个勤快的热心人。开学教师会议上,学校领导宣布了五年级办公室“更上一层楼”的消息,这一下,五年级办公室可炸开了,五年级办公室的全部家当都要从南楼的五楼搬上六楼。这可不是一单“小生意”:会后我们几个班主任要调换、核对学生名单,刚好这次要调换的学生数量多,又要换同性别、成绩基本上相同的学生,所以费时也比较长。搬办公室的重任就落到了阿福他们身上——名义上是各人自己搬自己的办公桌,可女老师哪有大力气来?重任还是落到了阿福和曾老师(他俩没做班主任)身上,他俩与女老师男女搭配,一起把每一张办公桌抬上六楼。

当时,天气炎热,阿福和曾老师都忙得满头大汗。曾老师一看阿福的头发全湿透了,发型却一点未改变,就趁阿福双手挪不开之际,用手轻轻摸了摸了阿福的头发:“哎哟,我说嘛,阿福的发型这么靓,原来是打了啫喱水。阿福,你的发型靓,可以,摸上去有点扎人,好舒服。”阿福“抗议”了:“死开一边去,脏兮兮的手摸我的头发,别摸乱了我的发型。”虽然经过“抗议”,阿福的头发还是惨遭曾老师“肆虐”四五次,摸过后,曾老师竟说:“阿福,这么靓、这么好摸的发型别浪费了,每天让我们摸几下。”阿福轻轻举起拳头,严正声明:“死开,再摸乱我的发型,我就揍你。”

待我们班主任办妥事,他们已把其他人的办公桌搬上六楼,阿福又和我把五楼办公室里余下的那张最旧的办公桌(最后一张别人要剩的,留给我作办公桌)搬上了六楼。搬完,我正准备举手想抹额头上的汗,身边的阿福赶忙闪到一边:“别动,别摸乱我的发型。”我笑了:“不摸,那么帅的发型怎能乱摸呢?”

我是没动手摸,不过,他的发型遇上其他男同事时,可没有这么幸运了。那些男同事总要认真“视察”,有几个还要出手摸摸,感受一下被“刺猬”刺的感觉。因此,“别摸乱了我的发型”这句话成了他与男同事聊天时说的最多的一句。

开学两个星期后,阿福理了发,头发很短,用不上啫喱水。一见到那些个爱摸他头发的男同事,阿福开口了:“来呀,现在没喷啫喱水,你们不准摸我的头发了。”他们笑了:“现在没喷啫喱水,摸上去没感觉,不摸了,等再过两个星期,你的头发长了再摸。”哎,看来,阿福这靓发型,恐怕以后还得继续“受罪”呢。

 阿福不仅发型好看,身材也好,那天,天气很热,阿福一不留神,手撩起了衣角,我眼尖,发现他穿牛仔裤没系皮带,我笑了:“阿福,怎么忘记系皮带了?”阿福自豪地说:“不是呀,我故意不系皮带的,不系皮带更舒服。我穿我的每一条长裤都可以不系皮带,真的。”我羡慕地咂咂嘴:“哎,没结婚的就是不一样啊。”

 阿福最引以为豪的,并不是我们所关注的他的发型,而是他自己的嗓音。他的普通话说得比一般的语文老师准确、流利,声音响亮,与麦克风特别“合拍”(用他的原话就是“我的声音很入麦”),经麦克风扩音之后,声音听上去特别的舒服。他本人性格开朗,生性活跃,又喜欢参与集体活动。所以,学校把教师节的晚会交给他设计、主持。在那天的晚会上,在场的所有老师都兴致高昂,为晚会的精彩纷呈及他的主持风格所折服了。那天过后,很多老师都对他有了一个新的看法:“阿福的靓发型看得,更用得。”就连校长也对他刮目相看,庆幸自己为一小选来了一个“宝”。

 “牛皮可不是吹大的”,阿福不仅嗓音好,诵读功底更是没得说。1012日这一天的下午,我们一小的全体语文老师全部聚集在综合楼大阶梯教室,进行学校组织的美文朗诵比赛。此次竞赛,一是检查、督促各语文老师练好语文基本功,更重要的是要从参赛选手中选择一位男老师,与一年级的吴文霞老师组合,备战1026日举行的县城片美文朗诵比赛。这不,大阶梯教室里黑压压的一片,唯独他一个是“另类”(他教数学),所以有很多老师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咦,罗老师不是数学老师吗?怎么他也来参加比赛呀?”

比赛结束,棰定音落,他的嗓音“征服”所有评委,一致推选他与吴老师搭档,代表学校去“征战”美文朗诵比赛。看来,阿福又得忙碌好一阵子了——除了这次美文朗诵比赛,他还要代表学校去参加1019日、20日举行的县城片优秀课例竞赛。(说真的,像他这样短期内一肩挑两副重担(并且是跨语文、数学两个学科)的情况,调入一小五年来,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说,这样的人我能不佩服吗?

哎,这才短短一个多月,阿福就给我们留下了如此之多美好的“回忆”,照这样计算,如无特殊情况,我与阿福将会在一小“长相厮守”二三十年,要记录下他的“丰功伟绩”,得用上多少纸张呀!

走在龙仙街上,袁震唱的那首网络红歌——《找个差不多的女人就娶了吧》飘然入耳,我这才想起,我竟然忘记对阿福说那一句我最想说的话——“三十多岁的人了,找个差不多的女人就娶了吧,我看那个谁就挺合适的。”

亲爱的读者,如果你身边有那个合适的她,如果你家里有那个合适的她,如果你就是那个合适的她,就请到我们龙仙一小来,会会我们的罗建福老师,让那个合适的“她”,和他恋一场温馨浪漫的爱,成一个甜蜜幸福的家。





 “飞机” “火箭” “宇宙飞船”

            ——记忆中的三个“快车手”

                  

    

每当看到公路上的摩托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的时候,总会勾起我曾经难以磨灭的记忆。于是,记忆中,那三个“快车手”风驰电掣的形象又浮现在脑海。

1998年至2000年间,红岭分配来二十几位刚毕业的韶师师范生,其中男的就有将近二十位。当年的红岭,“地广人稀路难走,一身山风一身尘。”每到周末,近二十位年轻老师结伴而行,开着摩托车飞驰于泥沙公路上,“烟尘遮天”的景象蔚为壮观。其中,有三位老师的开车速度远非一般老师能比。所以,他们“众望所归”,赢得了自己的“荣誉称号”——“飞机”、“火箭”、“宇宙飞船”。真是“江山倍有人才出”,一人更比一人强。

 

“飞    机”


“飞机”姓H,与我同年分配进红岭。他不仅驾驶摩托车的速度过快,而且驾驶过程中喜欢扭动身躯——属于那种用身体摆动来调整驾驶方向的车手。驾车时的情形有点像动画片中那些可以做任意动作的飞行器在运动。因此,他被大家誉为“飞机”。

“飞机”的性格也与飞机中的“喷气式”飞机相似。他性格有点粗暴,说话有时“不经大脑思考”,并时常口带唾沫星子,兼对他人指手画脚,用“喷气式”飞机来形容他极为恰当。

“飞机”的驾车速度快,跟其自信心“爆棚”有关。这家伙做什么事情都信心满满,然而却又处事不周,因此,他有时也会偶尔受到生活的“惩罚”。一次,他搭载一位女老师出红岭,在上坡时加的油门太大,加上山路崎岖坡又陡,结果那位女老师被甩下车他也不知,只顾自个儿往前“飞”。“飞”了好几百米,才发现“乘客”已消失,赶忙回头。

此事,一时成为当年我们那些年轻老师茶余饭后的笑谈。

 

“火    箭”


“火箭”姓Z,比我迟两年分配进红岭。他身材高高而略显瘦,白皙的脸上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一看就是个文静的“知识分子”。

然而,他一驾驶摩托车来,结果是让我大跌眼镜——这个“斯文”老师,开车速度是那样快,以致于连“飞机”都甘拜下风,其他老师更是自愧不如。

也许有读者会问,戴眼镜还能开快车,扯淡吧?事实确实如此,而且,此“火箭”的性能与我国自行研制的火箭“东方红”系列相似——性能稳定,安全系数高。坐这个“四眼”老兄的车,诸多同事都有些许心跳的感觉——总觉得速度太快。火箭可开口了:“别担心,我是该快就快,该慢就慢。”

的确如此,这个“后发制人”的斯文老师,出发时“殿后”,到达目的地时却名列前茅。你说,他能不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吗?只是,不知这枚“火箭”现在驾车时是否“冲劲”依旧,疾速依然。

 

“宇宙飞船”


“宇宙飞船”姓D,与我同龄,与“火箭”同时毕业。称其为“宇宙飞船”理由如下:一是其“身份”尊贵,堂堂正正的“广教”本科生,摆在当时的红岭教师队伍中,那是“鹤立鸡群”,众老师则是“黯然失色”;二是其身材不矮显肥胖,身体“吨位”比“火箭”重许多;三是他虽与“火箭”同类——均是戴近视眼镜的“斯文”人,但其开车速度却比“火箭”有过之而无不及,在红岭诸多“公路摩托战将”中,其“战力”首屈一指,时时领先。

然而,在“战场”上时时“冲锋”在前,“中弹”肯定是必然。这不,“宇宙飞船”就出过一次“大事”。一次,他从新江这边驾驶摩托进学校,由于车速过快,拐弯时冲出公路,撞向公路边的山石,“车毁人倒”——人,倒是没事,这家伙命硬,连皮外伤都没有;车,可就不同了,拖回红岭后,车马上动“大手术”,大开“心脏”(发动机),一下子就花了他700多元才把他的爱车“治愈”。这次事故,让他心疼得不得了,毕竟一个月的工资又被砍去了十分之八。(当时他领九百多元工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说得可一点不假。“宇宙飞船”此后好事连连。当时,我们一大帮人周末经常在镇上的一间饭店开饭(通常都是AA),一不小心,教初三的他教上了这间饭店的老板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而且,两人还真对上了眼,恋上了爱。三四年一过,这位“小姑娘”也从韶师毕业,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女老师,嫁给了他。而他呢,也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获得了“命运”的青睐,调入了翁源中学。

偶尔,在车流如织的龙仙街头,我会遇见他。寒暄过后,不戴头盔的他总是慢悠悠地开着女装摩托车慢慢在我的视野里消失,完全没有了当年“宇宙飞船”的架势。

哎,是什么让这艘“宇宙飞船”“歇菜”了呢?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拖拉机”


也许有人会问,那当年的年轻老师中有没有驾驶摩托特别慢的人。答案是肯定的。我便是其中的一个,而且是最慢的一个。与“飞机”“火箭”“宇宙飞船”相比,我便是一台“拖拉机”。每次进出红岭,我都是“笨鸟先飞”,然而,最后又是“掉队”的那一个。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拖拉机”速度慢,应该不会出事。我这台“拖拉机”却刚好相反——时时磕磕碰碰,不是碰坏大灯,就是撞歪转向灯。最可怕的一次让我到现在都还直冒冷汗。那一次,一位女老师(注:已是一位同事的恋人,他知我开车慢,就叫他女朋友坐我的摩托车出龙仙)搭乘我的摩托车出红岭。当时驾驶的速度也比较慢,可湿滑的黄泥路还是让我的摩托车打滑,不知怎么,车就滑倒在了路边,人车是没事,可要是再滑出50公分,就掉入了旁边几十米深的山沟里了。当时,阵阵山风吹过,我脊梁骨发冷,浑身发抖。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从此以后,我驾驶摩托车的速度又更“拖拉机”了。

 往事如轻烟般飘散而逝,当年的“飞机”“火箭”“宇宙飞船”和我这台“拖拉机”均已迈入了而立之年的行列,彼此相遇时也有了些许“物是人非”的感觉。

(编后话:在频发交通事故的今天,不管你是开“宇宙飞船”的,还是开“拖拉机”的,请你一定要遵守交通规则,在珍惜自己生命的同时,也要尊重他人的健康和生命,做个遵守交通规则、道德高尚的司机。文明驾车,从你我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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