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杂志】习习:村子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作者简介

习习,本名任红,甘肃兰州人。作品见于《人民文学》《十月》《天涯》《青年文学》《散文》《美文》《散文海外版》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高研班学员,兰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金城》杂志主编。著有散文集《浮现》《表达》《流徙》、纪实文学作品集《讲述她们》、历史文化随笔集《公主和亲——那一抹历史深处的胭脂红》等。作品获冰心散文奖、甘肃省黄河文学奖、甘肃省敦煌文艺奖等。

主持人语/杨永康

以一种风格涵盖穷尽所有甘肃散文家的文字面貌肯定是困难的,以一种风格涵盖穷尽某一甘肃散文家的文字面貌也很困难。比如人邻,比如杨光祖,比如习习,比如杨永康等等。

人邻的文字干枯而多汁,渺渺的,也是虚空的木质一样的空气,和曾经历经的,略微的隔绝了,柔和,而微微有些遗世独立。“似乎不在尘世,毛茸茸的穗子,更淡一些,隐隐有似乎来自天堂的柔和洁净的光。”杨光祖是一位星辰仰望者,文字凝重而多思,王家新的诗是对其最好的概括。“仰望着那些星辰,我知道,为了它们的眷顾,我可以走向地狱,但在这冷漠的大地上我们不得不对人或兽怀着恐惧。”习习的文字纤弱而茁壮,有浓郁的野香。“地洼里一片一片,随便一采就大把大把的,来不及吃,切碎腌了,放些盐,几粒花椒就行。西北叫这种野菜沙葱。”杨永康的嗓音荒凉而清脆,那些混合于风的歌声,“比渐渐暗淡的星,更加遥远。”

实在不为别的,正是那些独特的嗓音让我们前赴后继爱着眷顾着。

村 子

 文/习习


土地庙


村子后面,是土地庙。土地庙后面,是农人的田和林子。


土地庙极简陋,三堵土墙、搭一个屋檐,屋脊上立着几个水泥小兽。庙里只砌了一个土案几,摆几样最简单的贡品:酒、水、面食。庙里庙外都是土的颜色,和周遭那么谐和,就和人也亲近。来了风雨,可以在里面避一避,拉拉家常。鸽子们在屋顶咕咕咕地玩耍,麻雀渴了也可飞到案几上,喝一口小盅子里的清水。至于里面的神,是天界掌管地届一方平安的最基层的神,基层到可以叫他土地爷,那就绝不会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老爷子该是这样子:白须、大肚、慈祥的面容。而且,一定不会时时待在庙里,有时,去谁家吃酒去了,或者,找一块地儿晒着太阳听听鸟叫。


过路的农人说,这庙也叫山神庙。想起《水浒》里“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那庙破陋、也和人亲,花瓣大的雪下得正紧,林教头吱呀呀推开了庙门……


这庙没门窗,庙里,阳光整齐地划出两半明暗。杏花簌簌地落进来一些,没门窗,土地爷刚好眼界开阔,一眼就看见远远的那几层山。最近的山叫歪山,为啥叫歪山呢?农人说,大概是贱名好养。听起来,和人一样。歪山上开满杏花,花儿开得正盛,满山的粉白。杏子成熟还早,就给土地爷先送来些花瓣儿、还有好闻的香气。


歪山四围,连绵着层层叠叠的山,山不高,温和地围成大半个圈,刚好把村子安稳地放在山中间。从土地庙望过去,一村子的好阳光。

 


村子叫黄坎村。村子不算大,几百户人家。村子中间隔着一条宽敞的路,大车能进来,于是,外人很容易进到村子里,村子也可以通到很远的地方。


鸡鸣狗吠、鸟儿啁啾、猫在墙头蹿来蹿去,村子总是亲切温暖。女人们隔了矮土墙拉话,手里做着活儿。


傍晚,一个农人狠狠地扽着两根粗绳,绳子上牵着两条黄毛大狗,人和狗,都气咻咻地,瞪着眼睛、喘着粗气。主人说,看我回去怎么戳你们的皮,墙那边的人笑呢,说:小心回去它们吃你的肉。原来是两个狗用身子搭了梯子,翻墙跑出村子去撒野了。路边,汪汪汪议论看热闹的还有毛色不同模样各异的小土狗。


狗和人很亲。看家狗就等着傍晚主人闲了时,带它出去遛一圈。白天,主人关了大门,家里剩了它,它甘心,也不冲主人大喊大叫,看家是它的任务。端端到了傍晚,主人饭也吃了、茶也喝了,狗眼巴巴望着,这时,你还要出门闲转,又不带着它,它就很生气,用爪子拍天拍地、大喊大叫。这不,前面那两只黄毛大狗就生了气,主人走了,它们也翻墙走了,它们心情不好,保不准路上会发生些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所以主人生气啊,凶凶地把它们往回扽,狗呢,也愤懑着呢。


天黑了,还不着家的狗、没家可回的狗,在月光里,身影憧憧的,见了人也不叫,好像整个村子都是它们的家,好像和每个人都熟识一样。有的铺着爪子早早地睡了。


这地方兴吃狗肉,但家里养了狗的人,大都不吃。挨近公路的几家饭店,到了冬天,热狗肉卖得很好。于是,就有人来村子收狗,收了狗,再抬价卖给饭店。“收狗,收狗了嘞!”说来奇怪,狗们一听见这吆喝,都不叫了。而且狗们见了这收狗的人,都乖顺得厉害,好像被什么魔法镇住了,也不跑,眼光抖抖的。若是因为老了、多余了或者什么原因,被主人买了,它也不怨愆,只是胆怯、依恋,眼睛里分明露着无奈和悲凉。


我未曾见过收狗的人,但想,那面目那神情一定是我不喜欢的。

 

狐狸


村里原先有个四百多年前的娘娘庙,庙很辉煌,三层大殿,可惜二十多年前起了一场大火,把庙烧了个干净,就剩了庙门口的一棵老树。那天去看了,现在是村委会的办公地。门口的老槐树,空心了,还活着。旁边躺着几块字迹模糊的碑。还能从新房子上找到几根旧时的椽子,椽头彩绘,露着沧桑的华丽。


先时,人们去娘娘庙祈福。看不见娘娘神,但能看见狐仙。人们拿狐狸当仙,谁都不伤它们。后来,不见了狐狸,有些人就顶狐仙,祛难。十几年前,村里还能看见狐狸,白色的狐狸,常常在夜晚,忸忸怩怩地在路上走,也不避人,望望人,算是问候。


人顶了狐仙真能降妖吗?有人说是能的。


一家的儿媳妇有一天突然发病,一张口,说的全是她老公公生前爱说的话,声气也和老公公一模一样,喊着要抽烟要喝茶的。说他住的地方破了个洞,往里漏雨,冬天,风刮了进去,很冷,还有树叶子落进他的房子。那家的儿媳刚过门,从没见过老公公的。请来大仙,一忽儿,狐仙上身,开始作法,大仙这样那样地说着,声音像从身体底子里抽出的一根细线,悠荡着,一会儿咽了下去、一会儿飘到了天上。奇怪的是那眼神也成了狐狸的眼神,幽幽地。那家人按了狐仙的说法,去坟头收拾了几下,儿媳渐渐缓过神来,然后沉沉地睡去。醒了,问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说很乏很乏,连端起杯子的气力都没有。


也不知是真是假。


顶狐仙的人有狐狸一样的眼神,到底是怎样的幽幽的眼神呢?狐狸常常是既仙又妖,真是怪异,想想似乎又有道理,仙气与妖气,有时是有牵连的。


在村子的好几个晚上,一个人在田边走,轻风习习,月色正好,想着若是摇摇曳曳走来一只白狐,多好。

 

小席


小席三十多岁,姓席。杨柳细腰,说话柔柔弱弱的。在村子中间的那条路上风摆柳地一过,谁都认识她。村里人都叫她“小席”,怎么这样文雅的称呼?因为她爱看书、爱写文章,大家觉得这名字文雅得还不够,好些人觉得该叫她“小溪”才对。小席曾在网上一个电台里播一个节目,叫“满庭芳”,每晚八点开播,专讲村子里有趣的事儿。小席的开讲辞是“给你讲个好玩的”。那天,我们一起下山,坡陡,我们相互搀着。小席说:给你讲个好玩的。


小席讲:我们村一个小伙子要出远门,他娘给他烙了一个厚厚的大饼,小伙子一路上舍不得吃,刚好走到这坡上,饼从包里滚出来了,小伙子急得大叫:娘的饼!娘的饼!下坡的人一听这叫声,都乖乖儿给那饼让出一条小路,饼就一顺儿滚到山沟里去了。


小席再讲:还是在这坡上,我们村的一个人啊,他骑自行车下坡,车闸突然失灵,他急了,在自行车上大喊:拦住的100块!搡倒的50块!等他一直翻倒在山坡底下,人们才明白过来他说的话……


小席在西北一个工厂大院长大,十年前嫁到这里。农活干得不熟练,就在家里开照相馆,复印、打印。她懂电脑,谁家的电脑有了问题,都来找她。小席不熟悉地里的活,但熟识地里的野菜,从春天地上生出第一株野菜开始,小席就开始挖野菜吃野菜:荠菜、苦麻、蒲公英、野葱、苦蒿,一直挖到夏天的水芹、野韭菜苔。小席说野菜有儿时的味道,叫她想起西北的家。


那天,跟着小席挖野菜。啄木鸟的尖嘴啄着树干。不远处是小席婆家的祖坟,才过清明,上了新土。坟堆旁边立着一排高高的杨树,树杈上架着好几个鸟窝,鸟儿飞出飞进,阳光里,暖暖的小家。


栗树枯着也好看,瘦瘠的枝杈,天空做底子,每一处都是造型。


地里种的豆子、谷子还没有整整齐齐地绿起来。靠近山地,是大片大片的栗子林,核桃林。大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树,还沉沉睡着,没一丝儿绿色。栗子树底下还落着些去年的栗子,毛刺疙瘩,挤开来,取出光滑的栗子,剥开,果实干硬,嗅一下,还有密密的甜香。


小席在那边挖野菜,我坐在山坡上往远里望。莽莽苍苍的栗树,让村子显得很沉实很稳妥。风一团一团吹着,一团一团的树梢渐次喧响过去。欢欢喜喜的声音。


栗子成熟的季节,家家忙着打栗子、收栗子。小席的爱人出外打工,一百多棵栗树,一堆一堆栗子,小席一次装两筐,换着往前背,背一筐,往前走一截,放下这筐,再去换另一筐。筐比小席的身体大。一次,小席的爱人从远处回来,远远地看见小席,小席正这样压弯身子挪着筐子,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野菜


今年,春天来得晚,天一直热不起来。往年这季节,大部分野菜都吃过来了。


天气一直憋着不热,一热就又热得突然。刚到能挖荠菜的时候,荠菜已经老了。


野菜大都像花儿,贴着地皮开,一朵一朵。白蒿、蒲公英、苦麻。不过,野葱像青草,一丛一丛的。


“正月茵陈二月蒿,六月七月当柴烧”。白蒿最像贴着地面盛开的菊花,绿叶子一层一层,上面泛着绒绒的白色。正月,它还在地下,叫茵陈,因为是上一年的根须的缘故吧。二月,地皮上伸出了蒿,有人还叫它抱娘蒿,去年的根,今年的蒿叶,围成一圈,像偎着娘的孩子。白蒿很嫩,热水一过,放点儿盐,醋、辣椒面儿。吃起来极是清香。多吃了一些,第二日,觉得身上还有白蒿的香味儿。查了书,说是利尿、去火、消炎,特别与女人有利。于是,还吃。


苦麻还是菊科。依旧像贴着地面开的菊花,不过叶子的层次少,叶子的颜色间或杂些暗红。苦麻生洗了,粘面酱,越吃越好吃。从苦里吃出滋味儿来,小席的描述是,刚入口是苦的,再嚼几下,那个香啊,嘴里清爽得很。我尝不出这些滋味,依旧敬畏着苦。小席说,知道苦麻最哲学的吃法吗:凉拌,放糖、盐、醋、辣子。味道十分香,酸甜苦辣,人生种种皆有呢。


蒲公英和苦麻相似,都味苦,都清火。春天,万物复苏,花儿绽开,人不像植物,身体上又不能长出叶子开出花儿,这个季节,人躁动不安,内里的焦火发不出来。这些野菜都是能安慰人脾性的。人与万物相通,万物与人相通,只是人总是不理解罢了。不过,说的是蒲公英的幼叶,等开出一朵朵黄花,黄花上再打出一朵朵蓬松的籽球,叶子就老得不能当野菜了。


野葱青嫩得叫人垂涎欲滴。炒柴鸡蛋,有浓郁的野香。地洼里一片一片,随便一采就大把大把的,来不及吃,切碎淹了,放些盐,几粒花椒就行。西北叫这种野菜沙葱,西北水少,沙葱长在旱地上,很纤弱。不像这里,葱叶子肥厚,还有白嫩的根。


那日,在小席家,炖了条刚捞出的小白鲢,熟了,撒上野葱,绿绿的葱花儿飘在碗里,香味扑鼻。

 

收狗的人


我未曾见过收狗的人,但听到这样一个和收狗的人有关的事。


这人叫二歪,家在邻村。这天,二歪溜溜达达到了黄坎,也不吆喝着收狗,也不做别的什么。溜达溜达,就溜达进了张百富儿子的理发店,理发店就开在自家院里。二歪进了店,也不理发,只坐在理发椅上和院里喝茶的老爷子张百富搭讪。不知怎的,张百富一直不喜欢二歪,不咸不淡地应了他两句就从后门出了。二歪无趣,怏怏地要出门,隔了窗,忽地看见了院角拴的一只大狗,那狗是高加索大犬,沉甸甸的一身好肉。二歪出了门,踅过去,见张百富踱进了别家,就大大方方又进了张百富家的后门。院子里静得很,张百富的儿子和儿媳大概在睡午觉。高加索望着二歪,一声也不叫,二歪解开狗绳,拉它出了前门。


张百富家的大狗在二歪手里乖得跟孩子一样,悄没声地跟在二歪脚边。二歪拉着它一转身进了张百富隔壁家的饭馆。老板问:多少钱?二歪只伸出一根指头。一百块,真便宜呢,这么大的狗,卖了狗肉,足能翻好几倍的钱。可老板害怕,从没杀过这么大面相这么凶的狗。二歪说我来。二歪说着,就提溜着拴狗绳往楼梯上走,二歪不紧不慢上着楼梯,不知怎么,只听腾地一声,那狗一声没啃,就已经四爪离地悬在空中给吊死了。老板端的觉得这二歪可怕,那么大那么凶的狗,临死都不敢叫一声,就赶快给二歪数了钱让走人。老板欢欢喜喜,剥了狗皮,剁了狗肉,把肉一块一块泡进了盆里。


再说张百富。张百富发现狗不见了,真要急疯了,那狗,自小儿在家里长大,就自家一个孩子似的。一家人挨家儿打听,就是没把一墙之隔的这家饭店放在心上。


再去找打踪的人,卜个吉凶远近。打踪的掐掐算算,说,狗离你家近得很,就怕你找不到活的了。


第二天,张百富一早出门,在门口迟疑着去东去西,眼睛一瞥,在隔壁半开的院门里看见墙上贴的狗皮,是高加索的皮。冲进去,看到几大盆狗肉在水里泡着。张百富心口子疼得要命。老板看见张百富的神情,立刻明白了原委。讲了事情的经过,拿了一百元就往张百富手里塞。张百富不怪邻居,因为是才租了这院房开饭馆的,也不要那一百元钱,只是一边出门一边不停地回头望那张墙上趴的狗皮。


张百富骑了自行车就往邻村赶。快到村头时,碰见一个人,张百富打听二歪家。那人多一句言语也没有,只说你跟着我走就行了。走到一家门前,那人说,进来吧。领张百富到后院,说,这四条大狗,一个比一个品种好,你随便牵,哪只都行。


原来那人是二歪的爹。张百富问他:二歪呢?他说,多年不见了。


二歪在外面偷狗杀狗,他在家里替二歪买狗还狗。他说:二歪连只狗都不如。


那二歪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叫狗那样一声不啃地甘心赴死呢?讲故事的人说,大概他身体里藏着魔鬼,一种叫狗胆颤的魔鬼。或者,他就是一只长成人样的鬼一样的狗。

 

做了手术的驴


多半个下午,老汉和驴就一直在那块地里。驴站着,老汉坐着,都不干什么。太阳下,山的影子一点一点儿移到那边的地里了,他们还那样呆着,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像怄气了似的,各生各的闷气。


驴尾巴上缠了白布条,像一根大辫子,觉得奇怪,问那老汉。老汉说驴才骟了6天,伤口还没好。做过手术的那里难受,驴老用尾巴去挠,就得把尾巴上的毛缠紧。驴脖子两边套了木夹板,也是怕它用头去蹭伤口。做了手术的驴,伤口难受,焦躁,但没任何办法。老汉守着,就怕它卧在地上蹭。驴实在难受,就用蹄子刨土发脾气,老汉拿着细柳条轻轻抽它,怕扬起的土感染伤口。驴不舒服但也无奈,就那样站着,醒一会儿,闭眼睡一会儿。


小蝇子唧唧唧地飞着,花瓣儿一朵一朵飘过去。他俩还是不说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各想各的心事。


驴的额头中间扎一朵红绸子。老汉说为了老远就一眼认得。做了手术的驴,一心一意地干活,再也不想小伙子想的那些事儿了。老汉家有三四百棵栗子树,都在山那边,务劳那些栗树时,驴走山上的那条小路,把老汉每天驮到山那边去、再驮到山这边来。栗子熟了,驴把栗子一筐筐驮到家里。


做过手术的驴比不做手术的驴能多活10年。身体里的一样东西被人摘掉了,驴给人更全力地卖命,还要比正常驴多卖一辈驴的命。


吃驴肉吗?问老汉。


老汉说,驴老得实在干不动活了,就叫收驴的人把它收走。一个从早上流汗流到晚上的牲口,哪个能咽下它的肉?

        

《在场》2011·冬/在场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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