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座山,叫青龙山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青龙山,是我们那的山,在我们老家白音昌的南边。山不高,属于浅山丘陵,我坐在老屋的炕上就看的清晰,气势博大,雄浑壮观,绵延起伏,犹如一条卧龙。青龙山山峰的原名为鄂尔盖山,蒙古语意为“断崖”,是辽西努鲁尔虎山系余脉。1932年依据此山南北起伏犹如青龙,故名青龙山。


传说很早以前,青龙山一带只有一些凹凸不平的山峦,那时,这里是莽莽荒原,没有人烟。后来外地有些百姓,不堪忍受恶霸地主和封建官府的剥削和压迫,逃到这里。大自然不负这些拓荒者,竟然是风调雨顺,年年丰收。一天,玉皇大帝来此巡游发现这里的百姓怡然自乐,他很生气。回到天庭一查,原来这里有一龙治水。于是,玉帝施展出他的鬼魅伎俩,派九龙治水。龙多四靠,甘霖就在金樽里装着,可谁也不去行雨。这可苦了那一带百姓。


天不降雨,地下大旱,田野赤地冒烟,荒山树木要着火,老百姓心如汤煮。第九条龙是一条小青龙,它看到人间的疾苦,心生怜悯。一天,趁其他八条龙睡大觉的机会,便从金樽中捧出一掬甘霖洒了下去,地下喜雨普降,救了那里的百姓。玉帝知道后,注销了它的天籍。这条小青龙便抱起盛有甘霖的金樽,降到它治水的地方。将其身骨化为垒垒青石,那金樽和甘霖便化作汨汨清泉。从此,这地方便有了一座远近闻名的青龙山。


青龙山看着很近,实际也有十几里路。我好多年没有爬过那座山了。记得还在初中时候。我跟小伙伴林立、王惠峰上过那座山。那次登山,是很悲壮,也很惨烈。对我来说是一个永远的痛。


我们几个小时候很淘气,自己,就是用钢管、子弹壳,用木头削了枪托、枪筒里装上火药,装上沙子,用马粪或牛粪塞紧,用钉子做撞针,击打火药纸,引燃枪筒里的火药,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有一次在粮站的晾晒场上,一枪打死七八只麻雀呢。


那年的一个清明节,那时不知道春脖子怎么那么长,都清明节了,枯草还在张扬着,青草才冒出个芽,朦朦胧胧的,才有些绿意。那时也没有车子,我们走着上去登青龙山的。那天去青龙山就是练练枪法。我们早晨七点多出发,惠峰属于聪明人,点子多,一说就会,他做的枪总是最新式的。林立因患小儿麻痹腿不利落,但是从不服输,心灵手巧,他做啥都有模有样的,枪也做的精致,我的枪还是他帮助做的呢。我属于跟班的那类孩子,也说不上喜欢,就是看别人搞啥,也个凑热闹。我们兴高采烈地边走边玩,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山下。


望着那指向天际延伸出去的山峰,山上的树木很少,荒草稀疏,掩不住裸露的石头,春风吹来传来阵阵飒飒声,便有翻卷的沙土扑打过来,我便陷入无可适从的惶恐中。我们从羊肠小道向山上攀爬,不时有碎石从脚下滑落,小道两边的枯枝摇曳,一不小心就划了脸,刮了手,当气喘咻咻地爬到山顶时,也没有领略到它的美。但我忍不住还是想看看这座山。我望着望着,山山相连,仿佛无休止地在向着远方延伸,在阴郁的阳光下,满眼是苍凉的景象。


我们坐在山顶上,给自己的枪装药,装好后,就像一名战士端枪瞄向远方,不曾想林立的枪响了,只听林立啊呀一声。我连忙回头一看,林立的枪管爆炸了,打在了自己的腿上,小腿黑黑的,流着血,把我吓傻了,惠峰必定比我俩大些,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将身上的背心撕成一条条,进行简单包扎,背起林立就走,我就跟在后面,这样我俩轮流背着林立,由于救人心切,心里也紧张,十几里的路,跌跌撞撞地,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乡医院,把林立放到病床上,我俩坐在病房外面就起不来了。


好在林立没有致残,只是在本来患有小儿麻痹的腿上又添新伤。想来多么后怕呀,我从此再也不玩枪了,也再不登青龙山了。一提青龙山这个名字,就想起那声枪响,林立黑黑的小腿再现眼前,那么狰狞惨烈,好长时间挥之不去。好多年过去了,我们再相聚的时候,仍是感慨万千。


又上青龙山,那是好多年以后了,那时我在旗委办工作,每年秋天开展农田基本建设,山区要进行小流域治理。旗里专门成立一个青龙山水土保持站,就管南部山区这一带的治理.每到春天组织农民到青龙山种树种草,秋天到青龙山修梯田、修塘坝、修渠......那年秋天,我来看青龙山小流域治理情况,天刚下完雨,我坐水土保持站孙师傅的吉普车,孙师傅常年在山路上驰骋,被称为“山跳兔”,山陡路窄,可是孙师傅技术娴熟,反应机敏,车在山道自如行驶,犹如平地,孙师傅平心静气,我却一路胆颤心惊,抓门把手紧紧不放,不一会就上了山腰,惊了一身冷汗。我俩又步行一段路,到了山顶上,视觉豁然开朗,刚才的恐惧瞬时全无。


远远望去,秋天的青龙山,绿树繁茂,青草蓊郁,山间飘动的云雾,宛若蒙着面纱的少女,有着一种朦朦胧胧的美。山坡上有时会呈现出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那是羊群常年来回走动踩出的一条路,羊在上面走来走去,像飘动的白云。目光顺着山势下滑,我看见山脚下一道道梯田,像一道道堤坝,十分安静。梯田下面的的村庄里,无疑是平静、安全、舒适的,每天的生活都受到大山的呵护。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风挟裹着落叶掀起了漩涡,向山谷深处扑入,我的心颤了一下,又想起那年的枪声。一股凝重感侵袭着我,我麻木地转身想离去。刚一转身,发现孙师傅在地上蹲着,看到我便站起了身。我朝他走过去,他表情喜悦地笑了笑,把手伸给我。是“地骨皮”。我说。我小时候,下完雨就到山上捡,地骨皮炒鸡蛋是一份好菜。他笑着说。这些年山上树也多了,草也多了。这些野味也就多了。山上兔子、野鸡随处可见,还有狼呢。


孙师傅用手指着,顶峰西坡那座突出的崖。他说,那就叫“断崖”。我按照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断崖森然矗立,大有压顶之势,凌空凛然,却显俊美,有心旷神怡之感。想到儿时那次登山,是从北面上去的,还没来得及赏景,就被枪声吓傻了,没有了神了,哪顾得上看景呀。


他说,我每天在山上山下跑,每个沟沟叉叉都在我心里,哪里有啥我都清楚,要不一会我给你打一只野鸡下酒吧。我连忙摆手说,要不得。那可是保护动物呀。他再次用手指了指说:“去年那里栽了山杏树,再两三年就可以结果卖杏核了”,“在那个地方,今年又栽了一大片松树,成活率很高……”他对青龙山太熟了人,如数家珍,装在他的心里,边说边笑,满脸的自豪,满心的喜悦,眼睛眨着幸福的光亮。


自己就是阳光,就一定能把阴影照亮,爱能疗愈一切伤痛。我不应蜷缩在一处阴影中,要知道风景很美、人生很短。我兴奋起来,凝重的神情渐渐散开,他那张在沧桑中平静下来的脸,让我感动。这么多年置身于大山,那么热爱大山,躁动的灵魂找到了归属,有一种粗犷、弱小而又坚实的精神在里面。我那压抑的心情,伴随着峰峦叠翠的大山,与飘动的云朵一样自由地舒展开来,欣赏着满山奇形怪状的石头,吸纳着深壑幽谷里的湿润气息,令人感觉有种淡淡的宁静。回首茫茫雾海,真可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孙师傅说,我们走吧。我说,我走着下山,不坐车了。我跟着几个当地的农民欢笑着疯跑着下山,一片片落叶在空中飞舞,一块块小石头在脚下奏起了天籁之音,面对青山,我的生命仿佛也青葱起来,蓬勃而昂扬。当我回归都市的时候,青龙山成为我梦中最美的部分,好似坐在老屋的炕上,青龙山永远住进我的心灵,成为美丽的一景……


文章作者:孙树恒

编辑:白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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