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笑话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相声是一种语言的艺术,今天讲几个相声里的段子,以博大家一笑:


        第一段是《托妻献子》(郭德纲 于谦)

        这是我最喜欢的相声作品之一,是说俩朋友间的交情:“一生一死,交情乃见;一死一生,乃见交情;得有托妻献子的交情。”下面节选的这一段就是讲一人被车碾死了,朋友上家里边报信:


郭:老头当时精神还是不错的,满脸红光,89岁的人啊,就是满嘴的牙掉了,还剩一个牙,可是吃东西呢,还塞牙了

于:剩一个牙还塞牙了?   

郭:他吃藕套眼儿里了


        下面两段选自红事会》(郭德纲 张永久),顾名思义,是讲红喜事的,里面穿插了一些老北京红白事民俗:


郭:说相声最有钱的就是他。最有钱啊。

张:我还有钱?

郭:嗯,最了不起了。不是我夸您啊。

张:您说。

郭:倒退三四十年的时候,人家家里边就用冰箱了。你算吧。

张:三四十年?

郭:那阵儿大伙都吃不饱啊!人家老张家就有冰箱了。当然啦,那阵儿的冰箱啊,没有现在的好。噪音也大,就是一开,“嗡!”

张:是冰箱吗这个!

郭:比那个拖拉机还厉害了。

张:拖拉机干嘛呀。

郭:而且挪的速度很快,它在屋里自个儿来回“嗡……”,来回跑。张先生弄一方向盘,开着冰箱上街。多有钱吧?是吧?

张:我也不知道我那冰箱有没有牌照。


(媒人到家里边来提亲)

郭:来到门口,呵,你舅舅跟门口正站着呢。这得着重介绍一下,他舅舅是很了不起的北京文人,过去来说,清华大学的头一科的学生。那了不得,那阵儿大学生很值钱的。正赶上放假,你舅舅跟门口正站着呢,脱一大光膀子,剃一光头,络腮胡子,一巴掌宽护心毛,灯笼裤,靸鞋,板儿带,胸前这儿还纹着带鱼。

张:带鱼!

郭:嗯?

张:那是龙!


        下面一段选自论梦》(郭德纲 李菁),讲一个人梦见自己吃了四只烤鸭、一锅火锅被撑死,上了天堂:


郭:行,你叫门吧。到门口又一门铃,叮咚,门一开传达室王大爷出来了,回来了仨儿!回来了,这是郭先生,快进来进来   

李:还挺热情   

郭:让进去了,一瞧啊,迎面是一大屏风   

李:   

郭:太大了这屏风。从这儿开始排着,挂着一块一块的钟表   

李:哦,都是表   

郭:都这么大个儿,三个针儿这儿转着,所有都挂满了,有转得快的有转得慢的,我说这怎么回事?说这你不知道吧,地上又一个人呐天上就有一块表”。   

李:都对应的   

郭:相对应,我说为什么有的快有的慢呢?好人那个转得就慢,坏人那个转得快   

李:这么一种讲究   

郭:哦,李菁那块在哪啊?   

李:想起我来了   

郭:看看啊,哦,没在,在上帝那屋当电扇用呢   

李:?那得转多快啊?   

郭:啊,这人性大伙都瞧见了吧?


        《我要闹绯闻》(郭德纲 于谦)也很好玩,讲一小演员的成名之路:“要出名,先出书,要出书,先出事儿。”出啥事儿呢?闹绯闻呗:


:咱们小演员穿得起?

:那是那穿不起。

:咱穿的了吗?咱撑死穿一鳄鱼的。

:哦,那也是名牌啊。

:,鳄鱼那嘴边儿

:啊?

 

郭:我说太好了,您给我介绍,介绍一个导演有没有?

于:哦,他认识。

郭:老头儿乐了,“有,当初于谦拍都是我给介绍的。”

于:嗐!我没拍过这个。

郭:你怎么没拍过?

于:哪儿有儿?

郭:就是一个小电视剧,上中下就三集。

于:那叫儿啊那个?

郭:就三集嘛。

于:就三集就叫电视剧?

郭:你以为那个戏哪,你也配!

于:我那都不配?

郭:你撑死是男九号的裸替。

于:嘿!我都男九号了我还得裸替!


        《论赌》(郭德纲 张文顺)也是我最喜欢的相声作品之一,生动形象地模仿了三种牌品不好的人,里面有好几段脍炙人口的词。


这儿选的第一段是讲赢牌人的得意相:

张:赢牌怎么样?

郭:真有这个主儿啊——摇头晃脑,眉飞色舞,瞧哪儿都痛快!

张:是啊?你给学学这个!

郭:呵!把牌立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茶壶茶碗的没有。”

张:怎么啦?

郭:“鲤鱼拐子全是顺儿!哈哈哈哈哈,哎呀!麻将也有,搭子也够,一吃一碰这就算是糊了!

张:你瞧!落听了。

郭:你瞧这玩意儿!今儿这天儿也好啊,嘿嘿嘿,有日子没这么好天啦啊!刮点风不算大,下点雨挺凉快,你听这雹子多解闷儿!”这是好天吗这个?!

张:呵!

郭:“呵!你瞧这牌,今儿你瞧这玩意儿,这手,嗯!”

张:怎么了?

郭:“呵,这香啊这!嘿嘿嘿!(唱)晚风轻抚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张:唱上了。

郭:碰!(改二人转)“没有椰林坠斜阳啊,只是一片海蓝蓝!”

张:什么味儿啊这个!

郭:他串到二人转上去了。


这儿第二段是讲输牌的人(跟他学骂人,骂一宿不带脏字儿,哈哈哈):

郭:高兴的这是,眉飞色舞,耍!要说两三把没开糊……

张:怎么样?

郭:要了亲命了。摔牌骂色子,四家打牌那三家不是人啦!刚坐这儿小白脸儿,一会儿工夫这脑袋跟山里红似的!

张:急了。

郭:“好,满了好啊,我心里发满,傻小子看画儿一样一张,谁也别挨着。”

张;怎么了?

郭:“谁挨着谁怕起疥!”

张:呵!

郭:“我是鬼迷张天师——有法也没法儿啦!闪电神掉冰窟窿里——我是凉半截了我是。”

张:哪儿那么多废话?

郭:“糊啊?糊了打烧火的吧我糊!我糊窗户我净!我倒走不丢,东西南北全都有!这破牌!把缺德搁在车上……”

张:怎么样?

郭:“……忒缺德了!给缺德抓把盐……”

张:怎么了?

郭:缺德了你看看!

张:缺德招你了?

郭:六万就讨厌!

张:怎么讨厌?

郭:“打刚才三、六、九万找它就没在,你刚才干嘛去了你?”

张:它哪儿知道它干嘛去了?

郭:“说是呢!唉!也别说,跟你坐一对脸儿好得了?

张:说对门呢。

郭:“猪八戒下凡——没点儿人样儿,你瞧瞧你。”

张:招他啦?

郭:“上回跟你坐一对门,我输了一千七你知道不知道?赶明儿跟你坐对门我扭头走,跳河也不跟你一块儿玩儿我告诉你!这倒霉模样……我也知道咱们俩人犯相。”

张:犯什么相啊?

郭:“你属狗我属鸡,鸡狗不到头,白马犯青牛!”——哪儿跟哪儿啊这都是!

张:挨不上。

郭:不挨着这都!“你这狗不是好狗我告诉你吧!狗头狗脑一瞧就是豺狗的串儿!”

张:人家招你惹你啦?

郭:“说你……哼哼,倒霉模样,你瞧那倒霉模样……那脑门儿都绿啦,嘴巴子镶翡翠了你是……青果值钱——豆瓣绿,啊?净吃菠菜了?你爸爸大力水手啊是怎么的?”

张:哪儿那么些废话呀!

郭:这是对门。上家下家也活不了。

张:上家怎么啦?

郭:他打一张牌,人家上家保不齐也有。

张:对啊。

郭:可别顶张儿,顶了张儿就骂街。他打个一筒,人家也打一筒,当时就急啦。

张:怎么啦?

郭:“嚯,不错啊,不错啊,庙上不见顶上见呐,啊?拆对儿顶我?你错错张儿让我糊一个!我招你我惹你啦?啊?咱俩多大仇啊这是?我挑唆你家务不和啦?我把你孩子扔井里啦?我撺掇你爸爸离婚啦?啊?”

张:哪儿跟哪儿啊这是!

郭:“你错错张儿让我糊一个怎么啦?什么就……说话,说话,该说话说话,啊!哪儿的事儿,坐那儿跟粪堆似的,挺大的人傻面贼心!”

张:我招你啦我!

郭:“傻面贼心么这不就是一个!还乐,还乐,你瞧多糁得慌啊!别龇牙啦,你瞧那牙多大个儿!掰下来画上幺鸡扔牌堆儿里就是它大!”

张:我招你了么我!

郭:“啊,哪天牙掉了别扔,给我啊。”

张:干嘛用啊?

郭:“我刻个戳子使唤!”这是跟人家上家。

张:上家。

郭:下家也如此。他出一张,打完了,下家你说吃是不吃?

张:那要人家吃呢?

郭:吃就是闲话。这儿打一张牌,幺鸡,打完了人家下家吃,伸手要摸,(打手)“别动!你倒不怕烫着啊!什么就吃?”“哦,幺鸡。”“啊,幺鸡就吃?你倒不忌口,大夫白看了,医院白看了,那四十斤药你也白吃啦。大夫怎么跟你说的?”

张:怎么说的?

郭:“不告诉你忌幺鸡吗!”哪个大夫说这个话啊!这是吃他一张。不吃也不行啊。

张:要不吃呢?

郭:打一五万。“五万!”人家不要,伸手得抓牌去,他这儿急了:“别动!别动。”“我说您怎么还带动手的?”“废话!牌还不让你抓吗?啊?我先问问你我这怎么啦?”“不是你……我这用不着!”“什么用不着?闲了置,忙了用!这叫五万你懂吗?我倒打算要,这儿净一筒!啊?哪儿的事儿?”“不是,您这人不讲理,我用不着!”“什么用不着?你用什么?”“哗啦!”扒拉躺下啦!

张:什么人性这叫!


第三段是模仿那三姑老姨街坊老太太打牌:

(这一段一定要听听)


郭:坐在一块儿,把牌弄得了,这儿庄家得先抓。她只要一抓,这儿废话这就多了。

张:这就来了?

郭:“我跟你说啊……”

张:啊。

郭:“我可不乐意坐头一把庄了啊……”

张:怎么了?

郭:“头一把庄啊,且不开糊呢!今儿大妈找我的时候啊,可没提二姐在这儿,要说二姐在这儿我们可不来,二姐净嫌我们说闲话。坐一块不说话还活得了啊?姐们在一块待着干嘛啊?大热的天的是不是?看电影闷得慌,听京戏又不懂,听评戏没有,看别的咱们都看不明白,也就坐一块儿玩牌,我解作姑娘那时候我就爱玩这个,多有意思?十块八块算个什么?毛儿八七谁往心里去啊?百八十的咱们也过得着,姐们在一块总是交情是不是?哎哟,老姨来啦?今儿可不知道老姨在这儿啊,老姨在这儿我们今儿可不来,老姨昨儿个可不对啊,弯心眼打糊牌,结果没糊吧?人家四舅妈糊的,糊不糊满盘赢了能有多少钱是不是?昨儿回家晚了,三点多钟了,呵!暖壶也没灌,炉子也灭了,地也没扫,屋子没拾掇,孩子也哭,大人也闹,我爷们跟我吵起来了。他怕我……我……我才不跟他着那急了,他跟我瞪眼我也跟他瞪眼,告诉您吧,跟我瞪眼?他磨烦,我磨烦那可犯不上。街坊睡觉闹得睡不了啦。早晨起来接着跟我闹,他卷我,我也卷他,他给我一个嘴巴,我把大褂给他撕啦。我可不怕他!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我就好玩这个。因为这个没少跟我妈打架……这孩子别老跟着我,去,出去,看有卖线的买点线,过你爸爸一会儿缝大褂,我跟您说,今儿叫我出来,根本没有时间,还有好些活儿呢,衣裳也没洗,盆都泡着没刷呢,米饭也焖着,孩子都没喂呢,多么些个烦事儿啊,是不是?一十,二十……哟,可了不得啦!我包啦!”

张:怎么啦?

郭:四十八张了!

张:全抓来了!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我对方言开始感了兴趣,汉语语言的表达非常吸引我,汉语语言表达的形象与幽默更使我着迷。琢磨语言是很有趣的事。在生活中,要面对对话与交流,在文学上,语言是作品的材料,很多时候,语言成了让我最敏感的东西。就比如说,我不喜欢《妖猫传》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一看这电影吧,就有种强烈的感觉,觉得白居易和那和尚全程都在尬聊,电影的台词上句接不上下句,这都说啥玩意儿呢!反过来说,这也是我喜欢《武林外传》的原因,也是我喜欢相声的原因,也是我喜欢老舍的原因。可惜,“一篇图文只能添加一个音频”,我辛辛苦苦截了好几段都无法分享给大家了,听听最脍炙人口的那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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