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人吭哧吭哧拉着雪橇赶来,一见我便惊呼:“兄弟, 你还活着!” (全文终)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传送门:

连载一: 中国疯子!他在寒冬的北极圈拉着雪橇跑完740公里越野赛

连载二: 比赛开始后的四天里,我总共只睡了一个小时......


编者按:上一篇胖胖熊讲到,许多选手因为各种原因退赛,手指被帐篷揭掉一层皮的就不用说了,有位男同学,腹股沟已经被内裤磨烂,还没来得及羞羞答答扭扭捏捏一下,就被女护士拖进了小黑屋,扒下裤子,消毒水一阵狂喷,只听见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久久回荡在夜空。 当然,胖胖熊也未能幸免,虽然并不严重,但是他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是这样形容的  : “嘭!”那一瞬间,感觉就像是被人一脚踢上了天,然后身体的碎片在烈火中从高空中纷纷扬扬,急速下坠,只留下灵魂,在空中傻笑着飘荡。 
  

我们的连载马上进入尾声,做好准备,随着胖胖熊的文字,我们也将身临其境的冲过终点!


 (七) 

  
离开McCabe,是一条长达10公里的直线平缓上坡,潮湿的雪粒像粗盐一样,摩擦力很大,拉起雪橇来相当费劲。随后是无穷无尽的崎岖山路,1998年Yukon森林大火留下的深刻印迹,依旧清晰可见。大片被烈火烤成木炭的白桦树,仍然像一座座纪念碑一样,倔强的挺立在山坡上,而生命力顽强的先锋植物,例如洋地黄和一枝黄花,却已经静悄悄的占领了大部分土地。春去冬来,花开花落,凋谢的草本植物为碳化的土壤不断注入养分,数年之后,周边地带低矮的灌木通过发达的根系慢慢扩展过来,最终,三五十年过后,高大的乔木得以再次回归,森林方才恢复昔日的生机。 
  
 穿过一连串的小湖,越过湖泊之间一座座山。山坡极为陡峭,湿雪经过雪橇队碾压过后早已结冰,下坡的时候身后的雪橇总是急不可耐的冲到前方,一不留神,就被它带着一同滚下山。如此几次下来,每到下坡的时候,我就装上冰爪,抓紧固定雪橇的缆绳,一边在冰面上小心寻找落脚点,一边对身旁的雪橇说: 
  
 “别着急,乖,我们慢慢下山好不好……” 
  
 夜半时分,我来到全程中第二个村庄,第402公里的Pelly Crossing。 补给站里一片寂静,灯关了大半,地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位酣睡的参 赛者和志愿者,只有两位生理学家还在强打精神耐心等待。我把湿透了的衣服挂在火炉边烘烤,找了个黑暗的角落躺下来休息,Mathias和 Adriane则上下其手,测量各种指标。等到我一觉醒来,二位早已检测完毕,连血都已经抽过了。 
  
不等天亮,我就继续上路了。前方的路线,原本是沿着Pelly河的冰面逆流而上,然而由于今年冰情不够稳定,转移到了河畔的山坡上, 一条通往深山农场的道路。当我到达第一座小山的山顶时,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朝霞烧红了半天的天空,山坳里Pelly Crossing稀稀拉拉几栋木屋,五彩缤纷,炊烟袅袅;而西边,一轮明月高悬在深蓝的天空,皑皑白雪下的绵延不断的丘陵和白桦林,闪耀着冷冷的银光。 
  
正午时分,大片乌云席卷天穹,不一会儿功夫,鹅毛一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大雪掩盖了路上的脚印,掩盖了一切鸟兽的痕迹,到傍晚时分,积雪厚度已经超过一尺。 
  
Pelly Crossing是终点前最后一个村庄,此后的328公里中,除了距离Pelly Crossing 52公里远的Pelly农场,完全没有人类定居。在如此人迹罕至的地方,活跃着大量的野生动物,去年的比赛中,有位姑娘,离开Pelly Crossing之后,被三匹狼尾随40多公里,被吓破了胆。 然而Yukon的食肉动物,极少有主动攻击人类的记录,这是因为,在极地捕食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它们不会去攻击没有绝对把握的猎物。加上Yukon人类活动极少,食物资源相当丰富,所以狼群也就没有必要找人类的麻烦了。尽管本地人一再跟我解释,狼群跟随行人左右,只是出于纯粹的好奇;可是我总觉得,它们跟了那位姑娘那么久,是不是一路上多多少少也在盘算,吃掉她的把握有多大? 
  

而对于Yukon Quest的雪橇队而言,野生动物倒是会带来不少麻烦。本地的狼群会把雪橇犬当做入侵的外来狼群,所以它们往往充满敌意的伴随在雪橇队左右,直到雪橇犬们离开自己的领地。遇到驼鹿、野牛之类的大型动物,雪橇犬们不像人类,不懂得避让,因此常常会导致正面冲突。1993年,Jeff Mann的雪橇犬们与一只驼鹿发生冲突, 扭打成一团,不得已,他用斧子将驼鹿砍杀,剁了喂狗。 
  
翻过几座高山,晚上9点,在大雪中,我来到了山谷中间的Pelly 农场,第456公里。农场的男主人Dale出门迎接,帮我把雪橇卸下来, 而女主人Sue大姐,早已在烤箱里烤上了意式千层面。 
  
Sue大姐是位干练的家庭主妇,参赛者进门,她就递上一口大塑料筐,把湿透了的帽子面罩衣物手套鞋袜睡袋统统装进去,送到地下室的炉火边一一烤干。几位参赛者的装备,在炉火边挂的满满当当, 然而有人要出发的时候,Sue大姐把一大筐烤干的衣物递上来,却一 
件也不差。Dale大哥则是家里的劳动力,戴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开口讲话,却完全是个温良忠厚的老农。有参赛者从外面进来,他就赶紧上前跑前跑后帮忙,大家坐在餐桌旁聊天的时候,他就立在一旁,笑嘻嘻的听着,也不主动搭话。用著名表演艺术家郭达老师的话说,大概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我问他,管理这么大的农场,是不是会很忙。他说:“还好,俺们现在只有25头牛和20只羊……”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世界上最偏僻的农场。两个人,一条狗,最近的邻居在50多公里开外,没有手机信号,跟外界联系只能通过卫星电话和卫星网络。,两侧山坡的密林里,生活着几十头熊,所以,春暖花开时节,两人可以一边在田里种土豆,一边看熊大熊二们满山撒野。万一行人在路上踩到了熊窝,会不会有危险? “熊比人聪明了,”Sue大姐笑道,“它们冬天一心一意冬眠,才懒得搭理人。不像我们人类,寒冬腊月,还要满世界疯跑!” 
  
 外面是滴水成冰,木屋里炉火熊熊,温暖舒适。Sue大姐端来一份意大利千层面,足有一公斤重,而且一看就是自家出产,用料扎实, 外面一层厚厚的烤到焦黄松脆的奶酪,里面每一层,都塞满了牛肉。 由于Pelly农场是终点前最后一个人类定居点,因此比赛规则规定,参赛者在此至少要休息8小时。酒足饭饱之后,Dale大哥送我去休息。 我的衣物和鞋袜都在火炉边烘干,Dale便给我穿上他的羊皮大衣和棉靴,穿过院落里一尺多深的积雪来到谷仓,里面炉火正旺,用木板搭好了床铺。躺在床上,只看见通红的火苗在炉膛里,无声的跳跃,时而一阵阵狂风掠过山谷,狼嚎一般的呼啸。 
  
 凌晨4点,从梦中醒来,回到木屋,Sue大姐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饭,煎蛋和火腿在平底锅上滋滋作响,滴滤咖啡飘来阵阵浓香。吃完早饭,我仔细把雪橇上每一件东西检查了一遍,跟一家人告别,Sue大姐把一张黄豆煎饼用油纸包好,塞到我的大衣口袋里:“这个给你 
路上吃。” 
  
 Pelly农场在身后渐渐远去,无边的黑夜里,慢慢的吞没木屋窗前那一点点昏黄的灯光,而前方,则是一段长达280公里的无人区。 
  

(八) 


离开Pelly农场,回到黑漆漆的森林里,我越来越觉得身后的雪橇不对劲,拖起来越来越费劲。我疑心雪橇上装的东西太多——剩下的280公里,大约需要四五天,基本上没有补给的机会,需要装载大量干粮——于是停下来重新分布负载,又把雪橇上的缆绳重新打结, 然后试着走了几步,还是很费力。抓一把雪,才发现,白天下了一尺多深的新雪,晚上雪片在潮湿的空气中凝结,雪地就像沼泽一样,难怪雪橇拉起来这么费力。 
  
在这样的雪地里,即使是下坡,也要花大力气才能拉动雪橇。天刚蒙蒙亮,我早已汗流浃背,坐下来休息,生火煮咖啡。不一会儿, 捷克人Jan也吭哧吭哧的拉着雪橇赶上来,一看见我便惊呼:“兄弟, 你竟然还活着!” 
  
他说几天前的夜里,零下40度,在距离Carmacks不远的湖面上经过我的睡袋,看到整个睡袋结了一层浓霜,像个蚕茧一样。 “我差一点拉开拉链,看看里面的人是死是活……” 
  
从第402公里开始,比赛路线从Yukon河上游的河流湖泊,转移到了Yukon河中游支流Klondike河流域的山地,虽然崎岖的山路不像河流布满裂缝的冰面那样危机四伏,却也时常出现危险地段,即所谓“漫滩”(overflow)地带。 
  
由于自然界的水在不停的流动,即使在极地地区,水流也不会完全封冻,因此在河面上会有无数的开放水域和冰裂缝,而在山坡上湍急的溪流经过的地带,则会出现漫滩。极地的冬天漫长而多雪,在短暂的夏季,积雪大量融化,在山间形成无数溪流,当冬季来临的时 
候,湍急的溪流与严寒展开不停的拉锯战,使得山间的溪流永远不会真正冻结,而是形成一种冰渣与水的混合物,质地像雪糕一样,而强度则变化多端,冻的比较结实的地方,差不多可以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而不够结实的地方,虽然看起来像是蓝莹莹的冰块,可是一旦踏上去, 会像沼泽一样陷入到齐膝深的冰渣里。虽然漫滩地区一般水流不会很深,可是在严寒的天气里,一旦陷入冰渣,拔出脚来,鞋袜马上就会变成一个大冰球,如果不迅速处理,立刻就会有冻伤的危险。 
  
那茫茫的森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地面的新雪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野生动物的脚印。我看到狼群的足迹,毛茸茸的大爪子,比狗大一大圈,在雪地上几乎可以清晰的辨认出脚掌上的被毛。还有两头熊的脚印,一大一小,像是人的手掌,那大的比人手大一倍多,估计是冬眠中的熊妈妈带着熊孩子出来散步。还有一只加拿大猞猁,这种美丽的大猫,长着一张大包子脸,下巴上蓄着浓密的胡须,匆匆的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里,只留下一张花里胡哨的背影。 
  

经过两天一夜的跋涉,密林深处,出现一栋小木屋,窗前透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这里是第571公里,由于这段路程遥远,Yukon  Quest在此地设立了一个兽医站,收容因伤病需要退赛的狗,Yukon 极地越野则利用这间小屋,作为简易的补给站。小屋极其简陋,看起来像是把一大堆包装箱的木板,围绕一棵大树周围钉成一个12尺见方的木头箱。外面是零下25度,细小的雪花漫天飞舞,而一墙之隔,却是另一个世界。湿透的鞋袜衣物,在熊熊的炉火上咝咝作响, 热气腾腾。志愿者Mike端来一口精致的瓷盆,里面竟然是一盆烧鸡块——Whitehorse一位志愿者在城里经营餐馆,请厨师做好菜,冰冻起来,从公路转雪地摩托,辗转600多公里送到前线。我风卷残云般把一盆鸡块吃的连渣都不剩,大赞美味。“这么好的菜,没有甜点怎么行?”Mike笑着说,又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盘水果沙拉和 
两块豌豆糕。 
  
木板墙上,记录着过去10年Yukon Quest和Yukon极地越野参赛者的到达与出发时间。一面墙上支了两层木板做床铺,我躺下休息了一会儿,衣服鞋袜也干的差不多了,于是继续上路。 
  
在微微的晨曦里穿过一条小河Scroggie Creek,穿过几公里的密林,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森林消失,脚下的道路也变得宽阔起来。19世纪末年,Klondike河流域的淘金热,就发生在这一带。而整个Yukon极地越野的路线,也是当年矿工们走过的路。


(九)


淘金热退去之后,Klondike流域的采矿活动,断断续续的持续到1980年代,如今,除了在短暂的夏季里尚有零星作业之外,大多数矿山已经完全废弃。矿山的建筑物,以及矿山机械,连同那空洞的矿井, 一同遗留在Yukon的荒野中。19世纪末期的矿井,往往是峡谷两侧的一个个洞口,用木桩支撑,附近一两座垮塌的茅屋;后期的矿场,则多是机械挖掘的巨大矿坑,连同附近的木屋群,或者用集装箱改造的临时建筑,更晚期的建筑,屋顶还会有八木天线,用于接收电视信号。 一台台庞大的油罐,挖掘机,升降机,巨型卡车,小型越野车,都已经完全锈蚀,却仍然保持着工作的姿态,被时间定格在那无边的荒原上。一座座矿场四周钢板制成的高大围栏,锈迹斑斑,几十年里无数暴风雪掠过,拧成了麻花一样。 
  

 矿山的道路,早已年久失修,山间的溪流侵占了山坡和峡谷,在冬天里形成大片的漫滩地带。水流比较浅的地方,经过过去几天雪橇队的踩踏,不少地方已经结冰,只要小心一点就不难通行。水量比较大的地方,尤其是山谷地带,冰渣混合着水流,并不会完全封冻,往往就像沼泽一样,深度超过一尺。好在我早有防备,当即换上了长筒防水靴,直接趟水而过。否则的话,只能过河以后赶紧换下鞋袜,或者生火烤干。所幸当时天气已经转暖,即便参赛者没有准备防水靴, 湿了鞋袜,只要花点时间生火烤干就行;倘若气温零下四五十度,再刮点风,生火困难,浸水之后,双脚和鞋袜很快就会冻在一起,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说到漫滩,在Yukon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100多年前的某个冬天, 几位猎人在雪地里寻找猎物,突然发现了一串奇怪的脚印。 
  
 那脚印显然是一头熊留下来的,但是奇怪的是,只有后脚掌的脚印,没有前脚掌。“我们回去准备好,明天把它来个一锅端。” 一个猎人建议,“这头熊简直神了,竟然会用两条腿走路。” 
  
 第二天,猎人们带了枪,顺着那脚印摸进密林深处。脚印消失在一栋小木屋前,猎人们破门而入,却看到一位长着一对熊掌的壮年男子。 
  
 这人便是Yukon著名的“熊人”,淘金热中的矿工,大名Solomon Albert。当年,隆冬季节,Albert在野外找矿,踩到了漫滩的溪流, 浸湿了鞋袜,双脚随即严重冻伤。同伴把他架在雪橇上,打算立即赶 回Dawson急救。然而就在这时,众人惊恐的发现,补给几乎消耗殆尽, 可吃的东西只剩下了雪橇犬。 
  
  “Solomon Albert展现了惊人的勇气,”当年警局的笔录写道, “他对同伴们说,‘你们赶紧逃命,越快越好,不要管我。我宁愿听天由命,倘若诸位因我而死,我的良心将永不得安宁。’” 
  
 一个星期以后,同伴们带着补给返回野外,找到了奄奄一息的Albert,然后警方又花了四天时间,才把Albert营救出来,送往Dawson的医院,然而为时已晚,他的双脚完全坏死,只能截肢。 
  
康复以后,Albert装上了一副假肢,又回到了野外。然而假肢很快就在山路上磨秃了,于是他杀了头熊,砍掉两只后腿,装在自己腿上。之后数十年,当地人管他叫“熊人”,Dawson城里的各个酒吧, 商店的木地板上,都留下了他深深的爪印,直到他在1943年去世,如 
。 
  
太阳西斜,穿着防水靴,,面前是一座上千米的高山Black Hill,那盘旋的山路,似乎永无尽头。登顶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只见那火红的一轮, 渐渐坠入群山深处,余晖映照着白雪皑皑的大地,像是地火在四处奔 腾,像是高炉中钢铁的洪流。深蓝的天空下,一道金灿灿的大河流过, 待到夕阳湮没在地平线下,浓重的夜色仿佛一头巨鲸,一瞬间便吞没了整个世界。 
  
下山的路上,正在风口上,狂风大作,裹挟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积雪像是沙丘一样,会随着大风缓缓漂移,深度没过膝盖。下降到山谷,风却突然停了下来,万籁俱寂,月朗星稀。 
  
在雪地里睡了两个小时,生火烧了两壶水,做了顿饭,继续上路。 路边偶尔几台废弃的挖掘机,在头灯的灯光里,像是一头又一头钢铁的巨兽,伸长了脖子向着天空呐喊,在雪地上投下一条条长长的影子。一栋木板拼城的仓库,早已疮痍遍布,风从空洞中掠过,发出一阵阵呜咽的啸叫。一条溪流从山坡上流下,在山路上封冻,然后越来越多的水流流下,把山路变成了一个冰斜面,整个冰面一直延伸到数百米深的山谷中。我换上冰爪,在那冰斜面上寻找落脚点,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响,回头一看,身后的雪橇正在缓缓的向山谷方向坠去。我赶紧抓住缆绳,借力把雪橇甩到旁边一个相对平稳的小平台上。这要是一旦被它给带下山谷,恐怕得花很长时间才能爬上来吧。 
  
 在微弱的晨光中,下降到峡谷深处,穿过河面上一座摇摇欲坠的木制长桥,在一堆钢铁的废墟后面,我看到燃烧的篝火,还有在睡袋里休息的参赛者。这是一个临时的救助点,负责人Stewart原是警官出身,后来在各种野外生存训练课程中担任教员,据说他的一个考核 
项目,是在零下50度的野外,在雪地里睡6个小时,极少有人能够挺过90分钟。
我在篝火边烤了烤鞋袜,从Stewart那里讨了些热水,告辞上路。比赛结束后,在Whitehorse,我跟Stewart告别,他说: “我印象最深的是,比赛到了差不多700公里,碗碟干干净净,雪橇 
整整齐齐,你是唯一一个。真是细节决定成败啊!” 

  
 一条平缓的上坡,通向全程的最高点,终点前最后一座高山,海拔1234米的King Solomon's Dome。傍晚,距离登顶只剩下最后5公里, 山路极为陡峭,在那沉沉的暮色里,穿越过一连串的山脊,两侧黑漆漆的密林,待到登上峰顶,离终点只剩下了一个马拉松的距离。 
  
 一条长达10公里的下坡路,一直通向Bonanza溪的河谷。我坐在雪橇上,稍一蹬腿,雪橇就像炮弹一样,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滑了下去。 
  
 满天星河灿烂,一道极光,像是一缕柔曼的轻纱,横跨整个天穹。风在耳边呼啸,Yukon无边的原野扑面而来,一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全文完) 



编者按:胖胖熊的育空740公里越野跑的赛记终于连载完,你有多久没有认认真真的读一篇没有图片的长篇连载微信文章?


每次读完胖胖熊的赛记,小编都有“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受,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捧着武侠小说不眠不休,想要一口气读完的情景!是的,胖胖熊的赛记和武侠小说有种天然的血缘关系,《神雕侠侣》里的龙象般若功分十三层境界,乾坤大挪移分七层境界,而胖胖熊不断提升功力,不断突破自我。从最开始为了减肥的胖小伙子,一层层往上走,半马,全马,50km,100km,200km,……,661km到2017年的740km。


但读胖胖熊的赛记,最让知行君热烈盈眶的却永远是里面那些关于人的故事。开篇的时候,知行君说胖胖熊是外星人,是牲口,是大神,但每每读完他的赛记,知行君却觉得胖胖熊也是那一个平日里低调,不苟言笑的平凡的理工男,才能如此真实,谦卑的记录下这些感人的故事!


不愿我们每个人都成为耀眼的明星,但愿我们都能像胖胖熊一样,找到自己生命里的一种可能,换上一身衣服,就能在那方世界里一层层突破自己!


我们也将不定期连载胖胖熊的赛记,下一篇,你猜又是怎样变态的一场比赛呢?关注知行合逸旅行,带你进入马拉松的武侠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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